江蘇昆山印象-1997 年的遊記

我已經多年沒去過江蘇昆山了，只有在坐高鐵到上海時經過昆山，看到昆山沿路不再是低矮的農舍，而是延綿不斷的高樓。昆山的改變非常巨大，卻不是特例，現在大陸各地的大小城市幾乎都和昆山一樣，快速興建千篇一律的高樓大廈，再也找不回地方特色。

這篇是我在 1996年初次到大陸所做的遊記，裡面所描述的情景對於新認識昆山的人應該完全無法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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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六年十月第二次前往大陸昆山廠，主要目的是去協調資訊系統下主機、網路及通訊等建設的安裝事宜，同時也面談當地的應徵人員，招募資訊部在大陸運作的必要成員。這一次到大陸時間較長，故除了辦理正事外，也有較多的機會看看附近的環境。初來乍到，而且只待十天，若要說對昆山了解多少，那是言之過早。不過大陸與台灣畢竟隔離了四十幾年，當我以台灣的角度去看昆山時，還是有許多地方可以比較的。以下為個人對昆山的印象做一些介紹：  

 

設備安裝

系統 Setup(HP 工程師)

第一批 IT 人員工作中

在裝修中的廠房進行教育訓練

裝修中的機房

 

本次最重要任務就是在資訊有關設施安裝前與各配合廠商進行協調事宜。實際的狀況不僅如此，資訊部還必需在建廠尚未完成前(實際為四月底)，即必需先行架設臨時設施，以配合大陸小組及人員訓練作業。因此整個設備安裝(含網路，通訊設備及主機)可以說是在對機器極端惡劣的狀況下處理的。

 

重三百公斤的HP主機是用堆土機弄上鐵牛車，然後再從南洋酒家走了接近一公里崎嶇不平的道路後才運到目的地--工廠。電腦機房在二樓，沒有電梯只好用人力的方式搬上去。需要照明設備，便去借工地的太陽照明燈；沒有桌椅就搬長條餐桌椅來充數；專線無法安裝於定位，便臨時接一條電鑽專用線當延長線；而最重要的穩定的電源在當時根本尚未架設到工廠來，只好工地拉了臨時電源過來。電源非常不穩，因此用了兩層的穩壓器來將電源過濾，再經過一級UPS來確保電源穩定。2KVA的UPS還是緊急購置的設備。因為係工地臨時電，隨時都有斷電的可能，因此當大陸同仁在使用電腦系統時，經常可以聽到”停電了，趕快關機”，於是user紛紛Logout，資訊部的管理者同時shutdown主機，必需在UPS完全消耗掉之前完成主機關機程序。待電源恢復後，又得再等上個把鐘頭等UPS充好電，才可以放心開主機。幾次下來大家默契十足，只是對電腦運作而言，這樣的使用方式實在很不得已。機房在當時其實根本還只是一個特定的空間而已。所有的裝潢都付之闕如，甚至二樓根本都還是大工地，電焊，電鋸聲此起彼落。既然周邊都還在施工，滿室的灰塵自然不在話下。後來系統印表機在工作了一個月後停擺，HP工程師來維修，拆開一看原來印表頭佈滿灰塵沉積物以致不能列印。可以想見其他的機器狀況也無法好到那裏。反正一切都是想辦法克服，只為了讓電腦系統可以在工廠尚未生產前可以先行運作。至於機器的運作是否會有什麼不良影響，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大陸小組開始進行測試時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初期測試均使用NoteBook PC，兩支餐桌長條椅上擺了六台NoteBook PC，又有蘇慧倫的螢幕保護裝置：”微酸美人”。有時候還會自動播放歌曲，於是吸引了一大堆大陸工人圍觀。對他們而言這些是很新鮮的事。我們在做什麼倒不那麼吸引他們，而是絕大多數的人恐怕都還沒有機會看過電腦(大陸稱為微機)，現在一下子有這麼多電腦，不僅會唱歌，還會播放美女相片，這才真的讓他們大開眼界，看得他們目瞪口呆。

南洋酒家

仁寶(中國)建廠期間的籌備處及臨時辦公室設在南洋酒家。初聽這個名字會覺得很奇怪，怎麼會將辦公室設在「酒家」呢?其實在大陸「酒家」是餐廳的另外一種稱呼。如果真要區別，就把它當成有賣酒的餐廳或小吃店吧。

南洋酒家是仁寶大陸廠座落的南濱村村委會設立的一個村企業(也等於是國管企業)，一邊是有客房及餐廳的酒家，另外一側則是南濱村辦公室。公司租了村辦公室的部份房間做為辦公室、會議室及倉庫，另外設了一個廚房，並在客房部份租了十二房間。無論是辦公室或是客房，以我們的標準，只能用”簡陋”來形容，不過大陸專案組就這種環境下成就了一個現代化廠房的建設。

南洋酒家的客房設施值得在這裏說明一下。大概由於疏於照顧，客房設施處處是問題：床墊的彈簧各自獨立，軟硬不均，一覺醒來總覺得不大對勁；有電視有空調(暖氣)，可是Remoter controller都不見了，每次總是借用遙控器設定好後，就無法再調整；有門，可是不論浴室門或房間門都有變形，每次都要用力關門，造成很大聲響，因此使用時，乾脆就虛掩而已。因為開關門時會造成很大的聲音。早上即使早起也不敢進進出出，怕會吵到其他人；浴室地板沒有排水系統，一不小心弄濕了浴室的地板，那就只好看天氣是否夠乾燥能將水汽蒸發乾。有很多間的浴室因為一開始不注意，結果就浴室地板就一直泡在水裏；客房的熱水管生銹很重嚴重，故每次放熱水時，先出來的一定是一大攤的黑水。即使把那些黑水處理掉，你也會發現後面流出來的水還是黃的。住南洋酒家通常是自己洗衣服。晾衣服又是頭痛事一樁，一來沒有晒衣場，二來外面灰塵太多，晒了以後一層灰，因此大家只好各憑本事，在房間內到處晾了。

至於其如牆壁龜裂、電線外露、桌椅不正．．．，這些也就算是小事一椿。可以想見大陸建廠工作小組在那裏是很辛苦的。

南洋酒家附設KTV。由於沒進去過，不曉得其設備如何。不過每天晚上倒是有穿著時髦的先生，小姐前來這裡唱歌。因為KTV隔音不佳，我們住在客房的我們多少也聽得到。KTV點唱的歌曲以台灣流行歌曲為大宗，台語歌竟然也不少。我問大陸員工，當他們唱台語歌時，是否曉得歌曲的意義?他們回答：『不知道，反正照著打出來的字幕唱就是了』。

公交

大陸私人汽車是很奢侈的高檔產品，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平民百姓的交通工具，最普遍的當然是腳踏車。昆山地區算是比較富有的區域，摩托車的數量也不少。除此之外，所有供大眾使用的交通工具，統稱為「公交」。

昆山的公交總類可不少。市營(大陸之公家機構通稱國營企業，其實並沒有什麼市，省營)公共汽車即有三種不同車款：雙截式，一般45人座大巴士及中型32人座巴士。昆山市公共汽車強調服務，隨招隨停，非常方便，只是班次並不是很多。另外一種公交就是出租車(計程車)，在昆山是很普遍的交通工具。昆山的公交可是分等級的。在台灣不管是賓士或是祥瑞，只要是計程車就是一個收費。昆山則可以分四級：1800cc 大眾(Volkswagon)桑塔納小轎車，1200cc 夏陸小轎車（類似第一代無尾巴祥瑞），麵包車及摩托車三輪車(其實是摩托車後面掛個兩人座的雨棚)，起跳價及里程計價分別不同。

昆山算是治安很好的地區，但是據說晚上時候也發生過搶錢的事，因此出租車也有一些因應措施。在台灣我們或許會擔心碰到惡司機，在當地則是司機害怕碰到惡乘客。故有些出租車的駕駛座有特別設計隔離罩，是防止乘客起歹念搶劫的。另外晚上經常是兩個人一起做生意(通常是夫婦)。有一次晚上大約八點的時候叫車回公司，司機是女的，打開後座竟然另外坐了一位男士。初次碰到這種情形嚇了一跳，於是馬上關門準備另外再一輛。後來司機解釋原因，我們(共三個人)也才稍微放心的坐回仁寶。後來同樣的情形又再碰到一兩次就見怪不怪了。

灰塵滿天，泥濘滿地

昆山市是一個新與城市，各項建設突飛猛進，換言之到處都是工地。在本工廠附近除了本公司外，同時就還另外有三項工程在進行。工廠附近的道路都是水泥路面，可是上面卻多的是由工地卡車帶出來的泥土。天氣晴朗的時候，灰塵佔據了附近的天空，尤其是車子經過時，在路上走著走著，馬上灰頭土臉。江南地區多雨，於是每次下雨，便又是滿地泥濘，走在路上倍覺辛苦。偏偏春天的江南天氣陰晴不定，於是路人便在灰塵與泥濘中反覆折騰。如果你要到大陸出差，有人就這麼告訴我，要準備一雙膠底的短靴。如果你穿皮底鞋去的話，等你回來時就準備扔掉換一雙新的吧!

鹹!!鹹!好鹹啊!

總共有兩次在昆山的餐廳吃飯。先不論菜色是否美味，但是”鹹得不得了”卻絕對錯不了。據已經在昆山一段時間的同仁表示，在昆山吃飯，一定得先交待廚師少放鹽。即使如此，你還是不要期待味道會像你平常吃的那麼清淡。有一次沒有老鳥帶路，自己到同事介紹的飯館去用餐，就是忘了交待少放鹽，結果第一道涼拌菜上場時，差一點不知道是在吃鹽還是在吃菜。於是立即跑到廚房，才使得後面的菜可以接受，否則真不曉得如何吃那一餐。敬告各位以後需到大陸出差的同仁，當你要到外面用餐時切記!切記!


銀行服務

想像一下在星期日早上想出門，卻發現手上已沒當地貨幣，必需到銀行換美金，如果這時銀行還在營業提供服務那有多好。在台灣這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們卻在昆山發現了這樣的銀行，而且不止一家。我們在星期日上午八點以前竟然可以在銀行裏用美金換人民幣。後來看了該銀行告示，原來他們的營業時間是每上午七點至晚上八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無休。提供這樣服務的銀行還不止一家，只是有些銀行不辦理換匯業務。這樣的服務讓我非常驚訝，也非常佩服。銀行是一種服務業，能夠讓客戶滿意本來就是服務業宗旨。大陸的銀行已經能夠做到這樣，反觀台灣還是固守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半(對存款人而言)的營業時間，單憑這一項，我們的”亞太金融中心”恐怕就沒指望了。